2012年12月30日 星期日

你在乎什麼?

我和景美教練搭高鐵回台北。他說,景美表演完,有人哭著走出體育場,因為她們覺得自己表演得很爛。我和同行的朱家恆和奶咪,三個人竟然異口同聲「啊~~」的叫了一聲。張教練就補充,景美什麼都要哭,今年三月國賽沒特優,哭到沒辦法收樂器;搞不好明年三月雪恥成功,又會感動的哭到不能自己。我們三個人又「啊~~」了一聲。

神學長不過觀察了一次成發、兩次團練,卻一語中的:「他們的心沒有在一起,所以表演沒有在一起。」所以學長昨晚才說,你得放掉自我,在乎別人,我們才能在樹德、民雄、三信這三個人數比我們多三倍的學校之後,讓觀眾覺得我們更精采。

但是,到了教師會館,就拿了行李進房間休息,樂器留在車上。誰要搬?
買了水,卻放在遊覽車上,忘記搬?
琴棒袋和小樂器袋放在教師會館,直到換裝時找不到才去找?
半圓形吹全表演,不知道腳步和動作要跟走圖一樣?

容我以小人之心臆測,有些人大概會覺得這是指揮的錯、隊長的錯、學弟的錯、學長的錯,搞不好還是後援會的錯、教練的錯。反正千錯萬錯,都不是自己的錯。我沒有搬是因為沒有人叫我搬,我忘記是因為幹部給的行程表上沒有寫,我不會是因為沒有人教......

大概就是一種「如果零用錢不是自己賺的,花起來就特別爽快,也可以批評給的太少」的情況吧。便當有香積、有家長;表演有教練、有學長;水有學長餵;標點有學長排;樂器有學長搬;照片有家長拍;連出國都有別人要落地招待。

直到神學長說:「我們叫他們要珍惜,不要把一切視為理所當然。就算他們聽進去了,但是搞不好他們根本沒有『機會』真正去體驗什麼叫做珍惜,所以學不會。他們不需要非常努力的去爭取一件事情;他們也沒有真正摸索、跌倒、踉蹌、最後站起來的過程。」我才恍然大悟。

只是,這麼多年來下來,我也不知道這些機會在哪裡了;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沒有能力給大家這樣的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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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問張教練:「那你會管她們團練以外的事情嗎?就是待人處世禮貌態度紀律這一類的事情?」

「不會。我如果要管,我應該會氣到吐血而死吧。」

我好像自知理虧似的,摸摸鼻子。生氣是自找的,畢竟大可以團練就好(或許也可以像肉包一樣都不用出現,交給「編導組」就好了,大家向心力和歸屬感還更強,也更在乎隊伍的名聲)。

請問,你在乎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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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乎建中樂旗隊有沒有精采而深刻的表演。
我在乎建中樂旗隊是否能夠一屆一屆傳承下去。

我在乎你有沒有認真練習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敞開心胸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見賢思齊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反求諸己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身體力行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以身作則。

我在乎你的態度,你的禮貌,你的紀律。

我在乎你有沒有學到從不同的角度觀察事情,思考問題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學習溝通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學習表達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學習傾聽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學習感恩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懂得負責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珍惜時間。

我在乎你有沒有真心關懷你的隊友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真心感謝幫助你的人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提出解決之道,而不僅止於提出批評。
我在乎你有沒有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更好的人。

我在乎你有沒有在乎建中樂旗隊。

我在乎你在建中樂旗隊的日子,是否精采充實,是否值得?



人家說,戀愛關係裡,比較在乎的那一方,受的傷總是比較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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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演出,效果好像比上禮拜好。但我在指揮台旁邊,聽到分家(打擊快了,銅管慢了),聽到斷氣,看到錯腳,看到動作慢了,看到腳慢了,看到沒到點,看到線歪了。

景美的賴教練問我:「你們明年全國賽就走這樣?」
「還會加一首。」
「我想也是。」
聽說她們寒訓有十個整天,要練一套新的表演,而且她們用小編制的上限70人來參賽。

她們大概很在乎吧。